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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作者圣-埃克苏佩里和女人们
安托万的姐妹们对他也有很大的影响:家中的小妹妹蒂蒂,他以大哥的骄傲保护她;莫诺(Monot) 经常用棍子指挥他,但安托万非常欣赏她,因为她精力充沛,每次和大人们对抗她都站在他们一边;玛丽-玛德莱娜,温柔,经常生病。一堆表姐妹还有七大姑八大姨,不管是单身还是已婚,当安托万和弗朗索瓦在勒芒学习或他们的母亲外出时,都是她们帮忙照料这两兄 弟,她们都扩充了这个让安托万快乐成长的女性群体。
安托万和姐姐西蒙娜(左)和妹妹加布里埃尔(右)1923年一起在安河(I'Ain)游泳
就像他那个年纪的所有年轻人一样,他也有心动的时候,但他几乎立刻 就后悔了:“我不明白我怎么会迷恋让娜两星期之久。我想那是因为她是第 一个让我感到清新可人的女孩,这触动了我柔软的内心……现在我为自己一 时的迷恋感到绝望,因为它让我瞧不起我自己。这完全不符合我的形象。”
圣-埃克苏佩里没有经历过从外省平静的生活过渡到繁华的巴黎生活所带来的震撼。由于他的家庭关系,他看到许多熟人的沙龙向他敞开大门,包括他表姐特雷维兹公爵夫人伊冯娜·德·莱斯特朗热的沙龙。她在她位于马拉盖河岸的公寓里接待他,并从1917年开始把他介绍给巴黎的文学圈。她甚至在阁楼上给他布置了一个房间,好让他安静地尝试他的文学创作。圣-埃克苏佩里非常钦佩这位能从自己身上看到文学天赋并鼓励他放弃诗歌而投身散 文创作的表姐。“星期四我和伊万娜·德·特雷维兹一起散步,她是我见过的 最有魅力的人,独特、敏锐、聪慧,在各方面都出类拔萃,而且和蔼可亲。”
这一时期,一位年轻女子俘获了圣-埃克苏佩里的心,他为她痴迷,甚至向她求婚,并一度被认为是她的正牌未婚夫。她就是露易丝·德·维尔莫兰。在拉雪兹街(rue de la Chaise)维尔莫兰府邸,受腰痛之苦的“露露”靠在躺椅上接待十几个轮番围着她转的爱慕者,为什么圣-埃克苏佩里比他们幸运?因为他是他们当中最有文采的?或者,对她而言,他不过是围着年轻 女子转的众多“闹着玩的未婚夫”中的一个?不管怎么说,分手对于那个被抛弃的恋人来说是一个很难过去的坎儿。尤其是为了取悦维尔莫兰家人,他同意放弃飞行员的工作并安顿下来。1923年底,圣-埃克苏佩里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他在布瓦隆制瓦厂(Tuileries de Boiron)打发着无聊的日子。他同时失去的是未婚妻和成为飞行员的希望。
分手后,圣-埃克苏佩里和丽内特·德·索西内开始书信往来,他早在1918年就认识了她,当时他还是圣路易的高中生,他和她的弟弟贝特朗关系密 切。她比他大几岁,和他的表哥表姐玩在一起,是他们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让圣-埃克苏佩里发现了大学生活;是她把他介绍给了维尔莫兰一家。1924年至1927年间,圣-埃克苏佩里定期给这位被他称作“想象的女友”写信,表达他的心情。“也许正因为你是我想象出来的,所以我才那么在乎你。不过,有时候,你挺符合我想象出来的形象的。不管怎么说,是你给予了我灵感。你下午的音乐让我今晚塑造的女友的形象平添了许多活力。你的音乐有一点奥芬巴赫的风格。你有灯罩般温暖的色泽。”他们的通信 1953年以《给想象的女友的信》(Lettres a lamie mventee)作为书名在布隆(Plon)出版社出版。
画在小猪餐厅菜单上的牧羊女, 阿尔及尔,1944年
从1923年开始工作到1930年与康苏爱萝相遇, 圣-埃克苏佩里在这段时间过着孤独的生活,试图在他遇到的每一个女人身上找到那个能让他幸福的女人。很多女人被圣-埃克苏佩里身上的特质吸引,围着他转。飞行员的光环,不惧艰险总能平安归来, 还有这个高大男人的腼腆,有点笨拙,尤其是在女人面前,这一切都让女人们崇拜他,梦想着自己能迷住他。
他是个永远都焦躁不安的人,他把母亲作为楷模,认为只有女人的陪伴才能治愈他对生活的焦虑:“妈妈,我对女人的要求就是她可以平息我的这种不安。这就是为什么我这么需要女人。您无法知道我的心情多么沉重,感到青春多么无用。您无法知道一个女人能给予什么,她可以给予什么。”尽管渴望找到一个灵魂伴侣组建一个能让他稳定下来的家庭,但圣-埃克苏佩里害怕被琐碎的日常生活所吞噬:“只是,我不喜欢像S……那样心满意足、不思进取的人。应该有一点不知足,才会留意你的周围。所以我害怕结婚。这取决于我要找的女人。”
害怕琐碎和庸常的生活的他在人生道路上遇到一个来自萨尔瓦多的年轻寡妇,一个有着火暴脾气的被宠坏的孩子,她让他着迷,因为和他一样,康 苏爱萝·苏辛也童心未泯。因激情而结婚,这对夫妻很快就出现了问题。如 果两人性格不合,就很难长期天各一方地生活下去。所以对圣-埃克苏佩里 而言,这是一种让人筋疲力尽的生活氛围,经常闹分手、摔门、和解、搬 家,在他内心,始终有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理想女性的形象。但是,尽管 妻子个性太强,圣-埃克苏佩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保护的女人,就像 他童年时代在书中读到的英勇的骑士所做的那样。“把像康苏爱萝一样需要 你照顾的人抛下真是太可怕了”,1936年他在利比亚沙漠获救后的第二天这样写道。为了能相安无事少起冲突,很快,夫妻二人各过各的,小别后再大吵一架,乐此不疲。康苏爱萝接受了围在丈夫身边转的“美眉们”,就像他也容忍了那些成天向他迷人的妻子献殷勤的男人们一样。
在前往阿根廷之前,圣-埃克苏佩里于1929年遇到了一位年轻的金发女郎,她嫁给了一位实业家,她在露易丝·德·维尔莫兰家听了《南线邮 航》的朗读会,从此她在作家飞行员的生活中变得越来越重要。她和康苏爱萝截然相反:高挑、优雅、精致、知性且有涵养,是她将保护圣-埃克苏佩里不受内心恶魔的侵扰。她给他带来了他所需要的且他一直在身边的女人身上寻求的慰藉。然而,直到他从阿根廷回来并结婚后,圣-埃克苏佩里才和她有了情感维系,这种维系一直持续到他失踪,甚至还要更久。她是他的缪斯女神,即使她知道康苏爱萝将永远出现在安托万的生活中。并不是他不知道如何选择,而是白玫瑰和红玫瑰都是他需要的。一个是务实和现实的女商人,在他经受考验的时候支持他,而另一个是受他保护的长不大的任性女孩。她们两人形成了一个整体。她们两人永远不会离得很远。1938年,飞行员作家在危地马拉飞机失事后,她们轮流守在他的床边。当康苏爱萝大发脾气和他大吵大闹时,圣-埃克苏佩里打电话给N……为了忘却让他沮丧并让他越来越痛苦的日常生活。
在这两个女人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卫星”围着圣-埃克苏佩里转,就像被伟人的光环吸引的凡夫俗子一样。她们是一些非常年轻的女性,不管是不是柏拉图式的朋友,圣-埃克苏佩里写信给她们,有时同时写给她们当中的几个。
他两个出版商的妻子,伊丽莎白・雷纳尔(Elisabeth Reynal)和佩吉・希区柯克(Peggy Hitchcok),同样也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为他找公寓,给他做翻译,因为圣-埃克苏佩里拒绝说莎士比亚的语言,认为他的法语说得不够好。
在美国,圣-埃克苏佩里与在电影《安娜-玛丽》(Anne-Marie)中担任主角的女演员安娜贝拉(Annabella)重逢。1941年,他在一次手术后到好莱坞的让·雷诺阿家休养,她过来和他共度了不少美好时光。两人一起沉浸在安徒生童话般的迷人世界中。他与西尔维娅·汉密尔顿的通信(圣-埃克苏佩里送给她《小王子》的第一批校样——今天收藏在皮尔庞特·摩根图书馆),还有他在加拿大与娜塔莉·帕雷的通信,被她们的继承人拍卖。在这些私密的信件中,圣-埃克苏佩里倾诉了自己漂泊在异国他乡的不适,还有这些像萤火虫一样给他带来微光的女子在他一直追寻绝对之爱的流亡生活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别忘了他和纳迪娅·布朗热、艾达·斯特恩(Edda Stern)和娜达·德·布拉甘萨(Nada de Braganza)都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所有这些在他的书信和思想中被他升华、在他的作品中却很少出现的女 人,除了《南线邮航》中的热纳维耶芙、《夜航》中法比安的妻子和《小王 子》中的玫瑰,都用温柔的光照亮了圣-埃克苏佩里的人生。
我有过很多爱情故事,如果可以称之为爱情的话。但我从不轻易把情话说出口。我从来没有用“我的爱人”“我最亲爱的”去追求或去挽留女人。我从来没有把它们和快乐混为一谈。我甚至经常残忍地拒绝把它们说出口。可能这样的话我一辈子就只说出口过三次。就算在我很深情的时候,我会说“我很深情”,却从不会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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